每個孩子都喜歡畫畫,我的兒子也是如此。
原先,兒子畫畫,也沒什么規(guī)范可言,只是天馬行空,一個圓加3個點,下面再加個木字,那就是一個人了。雖然人物畫得簡單,不過,里面的內(nèi)容卻非常豐富:玩具魔怪大戰(zhàn)太空怪物、火星入侵者……畫上的條條線線,甚至一小塊不知是何含意的墨跡,兒子都能解釋得頭頭是道。
上了幼兒園,兒子的畫畫能力得到了大幅度提高,每一筆每一劃都中規(guī)中矩,至少你能看出,他畫的到底是人還是火柴棒,到底是花,還是太陽了。我多少感到些許安慰:正規(guī)地教育和培養(yǎng)就是好,化腐朽為神奇,把兒子帶到正路上來了。
可是,那天帶著兒子去郊外,本以為兒子畫興大發(fā),一定會有些精彩之作,結(jié)果卻是無比失望。
到了郊外,兒子看到草綠花紅,的確非常興奮,左看看右看看,對什么都挺感興趣。繪畫是什么?我不是專業(yè)人士,不過,我覺得,畫畫就是把自己所看到的,引起內(nèi)心沖動,然后通過畫筆在紙上涂畫出一個無中生有的,無論是美麗的景物還是內(nèi)心的情感,都會在紙上形成一個獨特的世界,是一種心靈與外部世界交匯而形成的產(chǎn)物。我想,兒子此時應(yīng)該就是內(nèi)心沖動既將噴涌而出的時候。
兒子正蹲在一叢杜鵑花前,近距離地端詳著怒放的杜鵑花。
“想畫畫嗎?”我問兒子。
這是家教書上的說法,對孩子的興趣要進行引導(dǎo)。
“想!”兒子立即說。
聽了兒子的話,我挺高興。一方面是因為正確引導(dǎo)了孩子,為自己是個懂家教的父母而高興,另一方面是因為孩子的表現(xiàn)。我馬上為兒子取來紙筆,兒子也立即開始埋頭作畫。這是多么美妙的情景!
然而,當(dāng)兒子把他的畫作拿到我面前時,我驚呆了。
兒子竟然畫了一頭大笨象!
雖然線條流暢,涂色均勻,是幅不錯的作品。但我仍然難以想像,兒子看著郊區(qū)風(fēng)景,看著花花草草,所引起的內(nèi)心沖動,竟然會是一頭大笨象。惟一的解釋就是:這是兒子在幼兒園里學(xué)過的畫!
我不知該如何評價兒子的畫,盡管他一直以期盼的眼神,期待著我的贊賞。
另一件事,是發(fā)生在從學(xué);氐匠抢锏臅r候。
在郊外,我和兒子撿了很多樹葉,各種形狀,有綠有黃有紅。兒子對這些可愛的樹葉愛不釋手,拉著我,非要撿到興盡不可。我陪著他,整整撿了一下午的樹葉,塑料袋口都快扎不住,才提著“戰(zhàn)利品”回家。
回到家里,兒子整理著樹葉,左看右看,都覺得愛不釋手,快到睡覺時,才猛然想起,老師讓自己畫的畫還沒有畫。打開小書包,仔細(xì)搜尋一番,哪里還有畫筆、畫紙的影子——肯定是在撿樹葉時,不小心丟掉了,包括兒子在郊外畫的大笨象,也不見了。
現(xiàn)在去買畫筆,所有的商店都已關(guān)門了。
兒子看著我,嘴巴扁扁地,好像要哭出來了。
“兒子,作畫不一定要用筆或者紙,”我想起,好像有個人,用舊報紙也作過畫,“你看看能用什么來作畫。“
兒子的目光落到了那些美麗的樹葉上。
兒子找了張大白紙,把那些他選定的樹葉,一一修翦并涂上膠水。淡綠色的,變成了遙遠(yuǎn)的山影,深綠色的,成了近處蜿蜒的山嶺,紅色的是樹,黃色的成了稻田,甚至還翦了幾只小鳥,在稻田上空飛來飛去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