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在中午打到我辦公室!
“我是彭尼,是你兒子的學校打來的!薄
史蒂夫念3年級,從來不鬧事,一定是生病了。學校秘書還沒開始往下講,我抓著電話筒的手已經收緊,心里七上八下。今天下午有什么約會?不妙,兩個月前排定的一個約會,兩點就要開始,到5點才結束。誰可以幫忙看小孩?克里斯蒂?貝思?卡海倫?她們愿不愿意看顧一個生病的孩子?這個時候找得到她們嗎?現在到底幾點?我腦中一片混亂根本無法看時間。
“史蒂夫說他耳朵里有東西。”
“耳朵里有東西?”真是沒想到,新鮮事。不會傳染!也許可以讓史蒂夫待在學校,反正一時間也約不到醫(yī)生。我還是可以去開會。一般解脫的感覺好像禁藥一樣流竄過全身!
“史蒂夫想和你說話!薄
“媽咪?”他的聲音離成熟還有好幾年,但輕快的音節(jié)帶點沙啞男性的聲音,尤其是每個字中間換氣的時候!
“媽咪,我耳朵里有東西,我可以感覺得到!薄
我像個等待印第安人來到山坡上的西部牛仔,靜靜騎在馬上守望著。我問道:“史蒂夫,跟我說是什么時候的事?是不是別人放進去的?”
“不是!薄
“會不會痛?”
“也不會,只是我有點擔心。”
別的孩子這樣做可能是為了引人注意。史蒂夫在家里可能會這樣做!
但是在學校?在辦公室?沒吃午餐?又會“擔心”,那一定是很嚴重了!
“好,史蒂夫,我先回家拿點東西后就過來!薄
我剛換這個工作,讓我覺得自己很有影響力。我在戴維斯的加州大學法務室里工作。主要是處理犯規(guī)的大學生。我們開會討論他們考試作弊,惡作劇去按火警警鈴,然后討論處罰的問題。我的決定往往立即影響到學生的前途。多半時候我們不會通知家長。只要會前會后我和他們握手,可以感覺他們手心在冒汗!
我影響大學生。但在日常生活中對我兒子的影響更大。從他吃的食物到睡的床,從他喜愛的大頰鼠到他的零用錢,全在我掌控范圍。但我對這樣的權力從不加以思考,日復一日這樣過。自我我騎單車上班,每次回家都要辛苦踏登15分鐘的自行車。在趕回家的途中,我一邊奮力踩踏自行車,一邊過濾了腦中的名單;這時候不可能找到保母,還有,“我應該帶什么?怎么把東西從他耳朵掏出來?”
我丟下自行車沖進屋里,抓起鑷子和手電筒。希望史蒂夫耳朵里的東西不深,可以掏得出來。還是可以讓它浮出來。但是從醫(yī)藥箱到櫥柜都找不到耳藥水;呕艔垙堄秩タ戳嗽∈,耳藥水畢竟是游泳時用的,算了,放棄吧!
我隱隱覺得饑餓,錯過了午餐。不過不是跳進車里,快速沖了8條街,在離學校4個街口的地方,史蒂夫正在辦公室里等著。他一臉嚴肅抬頭看我,然后靜靜站起來,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高些!
“史蒂夫,我?guī)湍惆阉统鰜,要不要去車子里弄?想不想私下弄?”?br>
我馬上看到答案。他快步走到門邊,往停車場走。我打開小客車的車門,他沖過去躺在長沙發(fā)座上,嚎啕大哭了起來。我想現在不該檢查他的耳朵,所以打開車窗。沒想到他跳起來關上車窗。私密的空間、淚水和媽媽,他要的就是這個!
我坐過去緊緊把他抱在膝蓋上。他表示很害怕,然后問我:“要去看醫(yī)生嗎?”“可不可以拿出來?”我跟他說:“嗯,我還沒看,能不能讓我看看?”該死的老花眼鏡,我把眼鏡拿下來,打開手電筒,貼近他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