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活在異國他鄉(xiāng)的媽咪,也有著和我們一樣的困惑與欣喜、歉疚與自豪、煩惱與期盼嗎?請看一位生活在美國的3歲女孩兒母親的隨筆——母愛如斯
我不明白眼前的這種生活究竟是怎樣開始的。我曾經(jīng)夢想著要生一個孩子,我的夢想終于成為了現(xiàn)實。如今,一個嗜好酸奶的毛頭小怪物已經(jīng)在我的臥室里耍鬧了。家里的地毯滴上了果汁,我臀部的線條粗了幾圈,一雙閃爍的藍(lán)色小眼睛也永遠(yuǎn)閃爍在我的心頭……但是,我卻看不到一點這毛頭小怪物也牽掛著自己的跡象。不過,這些日子以來,我看不到的東西多了,比如能夠配上對兒的兩只鞋、汽車鑰匙、不帶牙印兒的口紅以及晚間新聞等等。當(dāng)然,我往日的嬌氣也看不到了。我時常一只手牽著一個扭捏張望的孩子,另一只手夾著公文包、拿著毛絨玩具和移動電話,忙忙亂亂中還能把自家的門打開。我把生活掌控在如此精微的平衡之中,以至一個小嬰兒呼出的氣息都可能讓它碎成八瓣。
那一天,記得自己是帶著肚子上的一道道妊娠紋離開的醫(yī)院,而今,我?guī)缀醺杏X自己的心已經(jīng)被分成了兩半:離開辦公室總是太早,到日托中心接女兒總是太晚……于是我費盡心機,想從日子的邊邊角角中為老板和女兒再搜刮出些時間來。當(dāng)女兒錯用保姆的名字叫我時,我的喉嚨一陣哽咽;而當(dāng)女兒用柔柔的身子貼著我,要我留在家里時,我卻又無言以對。我實在是分身乏術(shù),但是也因此練就了讓時間“伸縮”的本領(lǐng)。當(dāng)日托中心在30分鐘后就要關(guān)門下班,而我卻還有45分鐘才能趕到時,我能讓電梯加速,使紅燈變綠;我能在商店關(guān)門前幾分鐘闖進店里,在店員驚訝的目光中,捧走一盆紫色的花——僅僅因為女兒第二天參加日托中心活動必須要用;我能在半夢半醒之間,把一只鞋盒愣給拼折成一架太空火箭……
曾幾何時,我還在和一個呀呀學(xué)語的嬰兒玩兒藏貓貓的游戲,而今,我卻擁有了讓自己都感到驚訝的洞察力。我懂得了為什么孩子們會愛上一只會唱歌的紫色恐龍,懂得了玩具商為什么在一些玩具上會標(biāo)注“適合3歲以上年齡”,還懂得了積木對于任何年齡段的孩子來說都是富有吸引力的。每當(dāng)在陽光明媚的日子,坐在自家門前的道邊,和孩子一起吹泡泡時,無論這個世界上發(fā)生了多么重大而讓人憂慮的事情,你也會覺得生活似乎不是那么糟糕。日子一天天過去,我對于生活的詮釋也更加達觀:比如說就算客廳不是一塵不染,生活也一樣可以繼續(xù);就算從衣櫥里找出的衣物不再新潮,只要干凈一樣很好。我可以想像在將來的某一天,我的生活會變得更有秩序。然而,我內(nèi)心也時常有另一個聲音在吶喊“把一切都賣掉,然后到內(nèi)布拉斯加的原野上搭帳篷去。”
今天,我已經(jīng)明白自己根本無法把一切弄得井井有條。當(dāng)我給女兒洗澡時,我會把洗發(fā)香波弄到她的眼睛里;在訓(xùn)練女兒坐盆時我會過于遷就她;在戶外操場上我會過度保護她。與此同時,我也看到女兒奇跡般地在我眼前成長起來。她比以往更愛微笑,她友好而充滿愛心。難過時她會哭泣,快樂時她會雀躍。她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完整而無瑕疵,她已經(jīng)是我生命的一部分,是我生活的源泉與動力。
總有一天,我會租來一臺蒸汽清潔器,然后給沙發(fā)重新做一組套兒;總有一天,我會按時給朋友們寄生日卡,給每一封E-mail回信;總有一天,我會坐下來從頭到尾把一本書讀完,我會知道自己把東西放在了什么地方;總有一天,我會有時間整理自己的思路,把想說的話都說完整;總有一天,在走到廚房的路上我不會再踩到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