圣誕節(jié),我和鵬做東請大伙兒吃飯。也許喝多了酒,他們便有些口無遮攔起來:“我們木瓜是受過傷害的人,你可不能再辜負她了!”“木瓜,恭喜你終于走出來了……”看著鵬一臉狐疑的表情,我緊張不已,拼命扯開話題。
鵬是個很小心的男人——那天送我回家的路上,他的表情很怪。他并不直接追問什么,只是拐彎抹角地感嘆:“初戀對女人真的很重要”、“女人很容易受傷害嗎”……我這個人逆反心理極重,他越是這樣,我就越不肯開口——那晚,我倆不歡而散。
“圣誕事件”很快過去了。不過那以后,鵬便變得疑神疑鬼,時不時提出些奇怪的要求,比如互換以往的日記,或者相互公開異性朋友的電話,等等。鵬好像很看重“歷史”——我真心喜歡著他,生怕失去這樣一段感情,當然更不敢“坦白”了。
去年5月,我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懷孕了。我很想要個孩子,這也許跟我“年輕”的外表反差很大。其實早在我和前夫爭吵不休的時候,我就堅持認為,只要有個孩子,一切矛盾都能化解?上菚r候,老天爺始終沒能讓我如愿以償。所以這次,我說什么都不忍心拿掉孩子。
鵬果然沒讓我失望,聽說我懷孕,他表現(xiàn)得格外興奮,當天就買了戒指向我求婚。許是一時被興奮沖昏了頭腦,我毫不猶豫就答應他立刻去辦登記。直到鵬天天催著我回家取戶口本,我這才發(fā)現(xiàn),有些事情是很難一輩子隱瞞的——我的戶口本上“婚姻狀況”一欄明明白白寫著“離婚”二字。
這下我可著了慌,可事到如今已是進退兩難——我還是不敢“坦白”,只能編造各種理由,出差、加班、生病……一再拖延婚期。鵬本來就是個細心敏感的男人,當然很快覺出了蹊蹺。一個半月后的某天晚上,他突然一把拽住我,一字一頓地問:“究竟是怎么回事?難道孩子不是我的?難道……”
我終于吞吞吐吐地說出了真相,鵬一言不發(fā),轉(zhuǎn)身就走。
。ā啊泻⒆泳陀姓煞!’———當時我頭腦發(fā)熱,只想著這么句話,F(xiàn)在設身處地為他想想,一個男人,臨到結婚卻發(fā)現(xiàn)純情女友原來做過別人的老婆,這種打擊……”木瓜的頭低垂下來,眼角的皺紋更明顯了。)
他說,“結婚再離婚,何必呢?”
這回可不像“圣誕事件”,鵬表現(xiàn)得相當“絕情”,手機關機、打電話到公司他不接、發(fā)了無數(shù)封Email也杳無音訊……可我完全沒有退路了,腹中胎兒已經(jīng)快4個月,這個時候要想拿掉它,已是很困難了。惟一能做的,就是向鵬苦苦哀求。
我決定去他家。那天走到他家門口時,我全身哆嗦,覺得自己“很不要臉”!好在鵬的父母相當有涵養(yǎng),絲毫沒讓我難堪,見鵬鐵青著臉不理我,他們趕緊找個理由出門去了。門被掩上的那一霎那,我癱坐在沙發(fā)上。
這是“坦白”之后,鵬第一次面對面聽我說話。明明已經(jīng)打了無數(shù)遍腹稿,可在他面前,我仍語無倫次,只會重復同一句話:“看在孩子的面上,求求你,我們結婚吧……哪怕孩子出生后立刻離婚,我也沒意見……”
鵬始終一言不發(fā),直愣愣地盯著天花板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直到我實在累了,央求他倒杯水,鵬這才吐出幾個字來:“我送你回家吧!”
聽了這話我欣喜若狂,以為鵬終于“回心轉(zhuǎn)意”。然而沒有,走下出租車,鵬一字一句地對我說:“結婚再離婚,何必呢?如果你要生下孩子,我會承擔生活費的!”說完,他從口袋里摸出一疊錢,數(shù)了10張百元鈔票給我。從興奮的頂峰瞬間又墜落到谷底,我差點昏厥過去,我沒有接錢,踉踉蹌蹌地轉(zhuǎn)身就走。
出院3天,我抱著孩子去找他
我仍決定將孩子生下來。我是真心愛著鵬的,而他也算是個負責任的男人,我想,只要孩子出生,他一定會原諒我——我